不惑

原作向，双视角切换

文名出自→ 是首歌

 @红茶玛奇朵  我一定是最后一个！生日快乐啊小红（逃走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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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ide

　　

　　短暂的黑暗后，全息投影的荧光打亮了每个人的脸。周泽楷也是人群中的一员。不同的是，作为主办方的队长，他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这里视野很好，全息投影技术尚是第一次面向大众，但试验阶段他看了很多遍，现在也兴趣不大。

　　真是浪费了这个位置。他四周环视一圈，最后站起身悄悄走到了方明华的身边。方明华在用微信小声地和妻子视频。嫂子进场迟了点，没有找到方明华，轮回这边位置满了，只好坐在了普通席和方明华遥遥相望。她对荣耀兴趣不大，只是想抓住机会见见方哥，这样想来，不免有些可惜。

　　方明华对着手机屏幕笑，方小公主在屏幕那头喊着“好酷！”。他看到周泽楷走过来，以为他要出去透气，侧身让路，却看到周泽楷停住，蹲下来小声问他：“她们来？”

　　“啊？”

　　“我……出去。”周泽楷想了想，又加了个理由，“备战。”

　　“嗯……”方明华犹豫了会，手机上小公主好奇地盯着这边，突然“咯咯”笑开了，像一朵花瞬间绽开。她搂住妈妈的脖子，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耳语：“大哥哥好帅！”

　　“过来吧。”方明华当机立断。周泽楷严肃地点点头。

　　解决了这个问题后，他站起来，走进黑暗的后门。场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精彩瞬间，惊呼和叫好声一起涌向他。周泽楷回头看了一眼，充斥着科技感的赛场刺激着人们的眼球，绚烂光影给整个会场染上色彩。

　　周泽楷轻轻关上门，声浪淡了下来，连同这场狂欢盛宴一起被阻隔了门外。再走远一点，一点人声也透不过来了。

　　

　　这一次的全明星也圆满结束了。轮回作为全息投影技术上第一个吃螃蟹的队，更是得到了联盟的赞赏。三天仿佛被拉得很长，终于一切又回了正轨。

　　周泽楷接受了一个杂志的采访。女记者和周泽楷打了不少次交道，这时便也熟稔地打了招呼：“枪王大大好啊，全明星玩得开心吗？”

　　周泽楷先是呆呆想了想这个称呼，接着又认真想了想后面跟着的问题。女记者好久没等到他的回应，转身一看他还在那站在，赶紧站起把人请过来，带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周泽楷为刚刚的失神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点了点头，终于回答了问题：“……挺好的。”

　　她例行寒暄了几句，接着开始问全明星的情况。周泽楷看了看她手上的笔记本，对着一串串整齐的黑色字体妄想估算这次的采访时间。

　　

　　全明星是观众的狂欢盛宴。可对周泽楷来说，光是面对蜂拥而至的媒体就要耗费不少力气；这次还是主场，情况更加不容乐观。周泽楷走下台阶，叹了口气。

　　他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水从两旁脸颊流下，镜子打光由上及下，他看得不真切，胡乱用手背抹了抹。江波涛刚刚给他发了消息，说工作人员来找人了，让他赶紧去化妆室，马上就要上台了。

　　周泽楷对着镜子拍了拍脸，努力回想屏幕上的自己和现在素颜的自己究竟有什么区别。化妆室在后台入口旁边，这种距离下，舞台传来的欢笑像潮水一般绵延了一波又一波。通道顶头的灯泛着暗沉的白光，周泽楷对自家的场地当然还是很熟悉的，不过要是别队选手，还是需要小心一点吧。

　　

　　

　　B side

　　

　　孙翔站在聚光灯下一动不动已经有好几秒，可韩文清早就下台了。主持人尴尬地“呃”了两声。

　　韩文清、叶秋……一个两个的！他攥紧了拳头。孙翔向来不擅长说垃圾话，也不屑用脏话。韩文清的话还绕着耳边，而他竟然想不出用什么去回应。难道连这种事情都要被比下去么？他有点想笑，又有种发狠的冷静。

　　灯光师完全不体贴地把灯光聚在了孙翔身上。孙翔咬着牙一字一字说出了他的宣言，主持人连忙欢送他的下场。大屏幕回放着刚刚的精彩瞬间，先是他那个神来之笔般的天击，然后是对大漠孤烟最后那一记鹰踏的全方位展示。现场没有解说，有观众便用手机开了直播去听分析，于是便不时传来低低的呼声。孙翔转身时，最后的视野是一群姑娘突然举起的灯牌，和不时响起的突兀尖叫声。

　　他在欢呼声中走下了台。后台太暗，有一级台阶没有看清，他被绊了一个趔趄，又很快稳住了身形。

　　

　　孙翔走过通道，在分叉口站住了。无论向左走还是向右走都能到嘉世的座位，可他并没有回去的打算。无论是要面对苏沐橙直白的嘲笑面孔还是那群嘉世队员口是心非的虚情假意都令人烦躁。他打算在场地里转转，于是直接向前走去。

　　轮回场馆的后台很大。走到尽头花了一点时间，孙翔推开一扇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正值正月，漏出的寒气冻得他一哆嗦，赶紧缩了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看到密密麻麻十几个未接电话。孙翔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

　　他只好转身，慢慢走回去。黑暗的通道里有个地方是亮的，孙翔靠近了那里，才发现是卫生间，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浮上心头。他抬头看了看标识，拐了进去，“嘭”的一声猛地把门关上。

　　孙翔按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出来。他站的位置接近通气扇，不时有丝丝的冷空气透过来，手上捧着的热水温度迅速下降。孙翔没怎么在意，直接向脸上一扑，冰得他一颤。他去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这张脸陌生了起来。

　　孙翔缩回手，看到自己的眼角被冷水刺激得发红，迟到的不甘在这一刻爆发。他用一只手揉着眼角，另一只手去接水，妄图以温热水温将抹红按捺下去。

　　搞什么。他眨了眨眼抖掉睫毛上的水珠，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样回去，是想被嘉世那群人笑死吗。

　　

　　

　　A side

　　

　　再一次被称呼为“枪王大大”时，周泽楷也早已习惯这个称呼。他会心一笑，接过记者递来的样刊。这份样刊后来他顺手带到了休息室，休息时间不知被谁随手打开，某一页被人折了个小小的角。翻开书的人一瞄，立刻把周围所有人召集过来。

　　“这次拍得不错嘛。”

　　有人评论道。

　　孙翔原本在和周泽楷漫不经心地闲聊周末计划，听到这句后向杂志望了几眼，直接被吸引了注意力，拽着周泽楷袖子让他也看。

　　方明华在旁边摸着下巴沉思了会，突然开口：“我笑得有点傻啊。”

　　周泽楷的视线在横跨两页的大照片绕了两圈，犹豫了下还是没开口拉自己下水。孙翔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嘲笑道：“你也好傻。”

　　“……”

　　

　　那是张抓拍。周泽楷还记得这是刚刚结束的全明星回程时的事。虽然没他们什么事，但是第十赛季变数颇多，现在终于有个放松机会，索性玩开了。照片里，他在转身要和孙翔说话，压着衣服的手肘还没有移开，猝不及防被拍一脸茫然；吴启杜明GAY里GAY气的用着同一个耳机听歌；除了本来就在自拍的江波涛和面对镜头预先看到拍摄的孙翔，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只是孙翔自己咬着披萨比着剪刀手翘着二郎腿，二出了天际，正常人又少一员，掉成岌岌可危的一。

　　周泽楷还记得这张照片的下一秒，孙翔的比萨就掉在腿上，队服一片狼藉。他整理好了衣服起身要帮孙翔收拾，心里忍不住笑道，让你不提醒我。孙翔就愣愣地看着他帮自己擦干净，突然伸手去揪周泽楷领子，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好高兴。”

　　耳边呵出的热气染红了两个人的耳垂。那个角度，周围的人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无论是立刻站起的周泽楷还是使劲把头向窗外扭的孙翔脸都是红的，丝毫禁不住别人想象。

　　车厢里的起哄嘘声没法被记录在照片里，现在不知道谁的手指拂过杂志上这群闪闪发光的青年们的脸。当时他们兴致都很高，大巴车一直开，司机按开了广播，音乐也莫名顺利的应景，他们一直向前奔去。

　　

　　有人把杂志向前翻了两页。这次主题做的是全明星特辑，霸图那对十年组合拥抱的图片被放到正中间，做了个跨页。他们随口说了两句，放下杂志准备开始又一轮的训练。

　　孙翔没向座位走，还拽着周泽楷不让他走。在大部队散了后，他拿起杂志，偷偷摸摸看了看四周，翻到那页，指着某处小声对周泽楷说：“看这里。”

　　周泽楷闻言望去。在靠后的位置上，形态各异的账号卡下，别人都在瞩目正中间的霸图搭档，他们两个却不约而同望向了投影。可惜人像实在太小，只能看到两人微微抬头，细节一概不知。

　　双一并肩而立，却邪与荒火碎霜交叉，身体皆前倾成进攻状态。投影是按照轮回提供的双一海报做的，具现化后更加杀气腾腾。但是离画面中心也太远，观感大打折扣。周泽楷摸了摸他们小小的账号卡，没有说话。

　　“一叶真帅！”孙翔美滋滋地说，他紧接着注意到周泽楷的反应，冷不丁加一句：“当然一枪也很帅，不要羡慕一叶啦。”

　　周泽楷仿佛没听到，久久看着那张照片。这次全明星的亮点很多，新人全部挑战叶修、韩文清和叶修史无前例的合作、散人和剑客的单挑，编辑用激情满溢的文字详细叙述了这次的盛况。当时看得开心，终究只是看热闹。现在他自己回想，只记得黑暗中巨大的一枪穿云和一叶之秋在那里，静静的，随着彼此的呼吸频率微微浮动、忽明忽暗。

　　他垂下眼，不受控制地去想，自己当时什么表情，孙翔又是什么表情呢。

　　可惜这些都成了不解之谜。周泽楷微微笑了笑，开口说：“一枪更帅。”

　　“世界最帅。”

　　孙翔逗完周泽楷也没期望他的回应，自己盯着海报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听到周泽楷的回答，还是这么幼稚的回应，楞了一下，忍不住用手肘去戳他，一边揶揄：“怎么，嫉妒了？”

　　“就是最帅。”周泽楷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臂，拉着他走向训练室。训练要开始了。

　　

　　

　　AB side

　　

　　那个黑暗的走廊里，他们相遇了。周泽楷不是第一次见孙翔，但是以前是以对手的身份，是打法粗暴的横刀，或者是现在嗜好单打独斗的一叶之秋。他从化妆室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披着一身聚光灯的孙翔缓步走下台阶，光线一点点湮没，直到最后一阶，他被绊了一下。舞台上的光照不到那里。

　　通道也太暗了，果然还是要和经理说一下吧。周泽楷想着，看着孙翔缓慢地一步一步下场，而他自己同时也收到了工作人员上场的指示。即将交错的瞬间孙翔竟然加快了脚步，周泽楷猝不及防被撞到，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突然明白那种违和感是从何处而来的了，以前比赛时见到的孙翔总是背挺得笔直，昂着脖子。孙翔本就高，那样的身形和表情总令人感到倨傲。周泽楷无意听到刚过一米七的替补队员抱怨过。

　　周泽楷沉默地看到孙翔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背影，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主持人报过幕后，粉丝激动的尖叫声绵延了一阵又一阵。这是轮回的主场，枪王是轮回的绝对核心，只要他发挥正常水平，所有的欢呼和掌声都是他的。

　　舞台灯光如瀑，一直处于黑暗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十分不适，他眨了眨眼。另一边的通道里，于念走了出来。他显然有些紧张，周泽楷习惯了视线中的明亮，向于念安抚性地笑了笑。

　　

　　

　　孙翔看到一个人走过来。距离太远，他没有认出来这是谁。身后的嘈杂没有停歇过，令人心生无数火气。那个人越来越近了，孙翔总算认出了他。

　　最顶尖的、商业价值最高的、夺冠呼声最高的——

　　“轮回战队的王牌选手——周泽楷！”

　　主持人的话音未落，欢呼雀跃的声音更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浸得他近乎窒息。他的身后，周泽楷一步一步走进了光里。孙翔忍不住再加快了脚步，即使刚刚撞到了这个人也完全不想理会。

　　孙翔想不到未来的自己会和这个人拿下最佳搭档、能看到自己和这个人的账号卡并肩向全世界招摇。即将不期而遇的喜悦被温柔地包进了心底，只等着将自己的整个世界与未来同他一起分享。

　　狂欢盛宴中，他走在黑暗的通道里，只漫不经心地想:

　　

　　周泽楷吗？

　　

　　真想打他一顿啊。

　　

END　　

复健，不知所云不知所云

素晴らしきこの世界あべこべに